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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節晚修,剛過了十點沒多久。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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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解剖室,可也沒打聽一下解剖室的情況,看來還是我們兩個太莽撞了。

但是柯寒依舊從容不迫地朝他們走去,跟那個男的說了幾句話,那個男的停下手上的動作,認真地聽著柯寒的話,還時不時地張了張口,讓我不自在的是,他的目光一直放在我的身上。

柯寒還順著他的目光回頭看了看我,然後接著跟那個男的又說多了幾句話,才回來找我。

“走吧!”柯寒拉起我的手,就朝著裏邊一個走廊走去。

她指了指走廊的第六個鐵門:“你的鑰匙正好就是古屍放置的那個解剖室,聽說這古屍,咱們班主任也參與進去了。”

“哦哦,看來我還是很幸運的。”我幹笑,然後把鑰匙鉆進鎖孔,扭動了幾下。

柯寒一把推開門。

我緊跟在她的後邊,好奇地問:“柯寒,你到底是怎樣跟那個男的說的?他怎麽就同意了?古屍這麽重要,不可能讓我們這麽輕易就進來吧?”

柯寒回頭看著我,那種眼神很森然的感覺,她說:“很簡單啊,我說你有病,終身的心願就是想親自去考證什麽屍體的,然後我跟他,你喜歡他,我看他對你一見鐘情了,嗯,順水推舟,就這樣咯。”

“什麽?”我下意識地尖叫,但立馬捂住自己的嘴巴,然後壓低聲音:“你瘋啦?你明知道我已經有宮玫了!”

“怕什麽啊?我說你都快死了!我看啊,他也不會追你的!放心吧!欸,你還要不要去看古屍了?”柯寒漫不經心地回我。

我微慍地瞪了她一眼,才去把心思花在眼前這個房間來。

柯寒打量著這個房間,不忘跟我解釋:“我剛才的話是開玩笑的啊,其實呢,我就說你是班主任派來的,你畢竟有鑰匙嘛,這好說吧?”

“柯寒,你最近是不是遇上好事了啊?我發現你整個人都活躍了不少啊!還是跟谷水跟久了?”我反問道。

這回她倒是閉口沒說話了。

我眼尖地察覺到她的臉頰有些微紅。

這個解剖室很簡潔,很幹凈,空間不是很寬敞,但兩邊的墻壁上放著兩個鐵架子,架子上方擺放著很多瓶瓶罐罐,還有刀叉之類的東西,門正對的,以我在外面看著大樓的印象,應該是一堵的玻璃窗,此刻被木板窗拉下,擋住了所有的光線。

柯寒把室內的燈都開,很是明亮,不像平常的那種白熾燈。

房間的正中央聳立著一方臺,這臺子被藍色布鋪著,上方放著一具屍體。

我走過去,看屍體的第一眼就是下體那個部位,這是受到那高個子女生的話的影響。

她確實沒說錯,那裏當真什麽都沒有,圓弧光滑,感覺這個部位就是用泥打滑制成的。

移動眸光。

這學姐說的還是有點不對的,這屍體跟木乃伊一點都不相似!倒是跟個剛死掉的人差不多,這屍體的皮膚雖然看起來像是屍體幹枯後的褐黃色,可屍體並沒有幹枯啊!肉感還在,就是感覺沒有血管,裏面貌似都是漂浮的肉!

再往上看,屍體的臉部表情,剛毅又尖嫩,陰邪的嘴臉,實在分不清是男是女!

我立即看向喉嚨那裏,那裏微微凸出,那就證明了這具屍體是個男的。

“他,不會是太監吧?柯寒,你見過太監,下體是怎樣的嗎?”我還在仔細觀察著屍體,不忘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柯寒看向我的眼神有點駭然:“你這想法,也真是絕了!”

“算了,不跟你胡說,我就要看看,它究竟是不是真的詐屍了?”我觀察了一遍也沒發現什麽特殊的地方,連手指也沒發現問天的文身。

“你要幹什麽?解剖它?我看那些專家是想保存它的原樣才一直沒有進行下一步,你這樣亂弄的話,事後就算阿漁來了,也沒辦法救你!”柯寒勸阻我。

我搖頭,右手在白布袋裏搗鼓了幾下,取出一支香,三張驅魔符,一張辟邪符,還有朱砂筆。

柯寒一看到這些,就了然:“你是想當場驅魔啊?”

“嗯,我開了陰陽眼也沒看出這屍體有什麽特別的,要是真的是它殺了人,我連陰陽眼都看不出來,它是有多厲害啊?不如趁著它現在沈睡著,將它驅滅!”我說著就把香給點著了,放在一個試管中。

然後將驅魔符貼在它的腦門和胸膛兩側,辟邪符則是貼在窗戶上,緊跟著就是用朱砂筆在他的身上寫些驅魔符文,最後在自己的眉心點了一筆朱砂。

柯寒早就退居到門那裏守著,一旦屍體真的醒過來,窗戶被我堵上了,門那頭有柯寒守著,我也放心。

我雙手擺弄著各式指法,嘴裏頭念叨著驅魔咒語:“主仙在位,賜徒兒仙氣,驅魔驅邪,還一方天平,助妖邪下輪,維五界之序.......”

咒語念完,我兩手劍指抵在眉心上,然後握緊,指向古屍,一束耀眼的黃光從指尖投射出來,直直射中屍體的腦門。

可是,我的手都端麻了,仍不見這古屍有任何一點反應!

難道那學姐說的真的僅僅只是揣測?並不是真的?這屍體也只不過是保存的比較好?

在我這心神出竅之際,我的眼睛忽然有些酸痛,眨了眨後,才發現自己的陰陽眼被迫自動開啟了。

意識到可能屍體發生變化,我就立馬將目光鎖定在古屍裏頭。

我的天啊!

這根本就不是屍體的問題!

對了!學姐那時候說,那棵樹是被雷劈過的,難道那根本就不是雷?是別的東西降臨了?

不然眼前這一切,讓我怎麽解釋啊?

屍體還是原本不動,但是我的陰陽眼明顯地看到有一個異形的人想要掙脫驅魔咒文的束縛,令我驚駭的是,那不是咱們地球人該有的模樣啊!

這個異形人的眼睛是沒有眼珠的,眼睛的顏色還會變化的!一下紅色的一下黑色的,身子挺像人體的,但是他的手指是尖的,沒有指甲!腳掌也很大,腳趾頭也跟手指頭一樣!他的頭發很長很長,都及腰了,他的額頭長著兩個小角,不是那種恐怖的樣子,其實他挺好看的。

不知道,為什麽,當他猙獰地看向我的時候,我的心臟莫名地觸動一下。

那一剎那的功夫,我竟然想到了宮玫,想到他還是長發的樣子。

我把更多的內力註入到指尖,希望能驅除走這個異形的人。

漸漸的,時間久了,那個異形的人頂多就是沒有掙紮地躺在那具屍體裏,而我自己手都已經發酸了,體內的力量都耗走了一大半。

這樣下去,倒下的人肯定是我!難道這個異形人,不是鬼怪?我不能驅逐?

“你停下!”柯寒冷不丁就拿下我的手。

她突然一插足過來,我一時收不住,險些摔倒,腳步踉蹌了幾下,站穩後,也沒對柯寒呵斥什麽,我自己也打算收手。

“它沒反應這麽久,那就是你的消息是假的,你這樣會耗盡全部的力量!”柯寒有些不滿。

我勉強笑了笑:“不是,這裏面封印著一個異形的東西,感覺像個人,可又不是咱們這個世紀的東西,就是不像是咱們世界該有的東西。”

“異形?”柯寒狐疑地看向我。

我認真地看向她:“嗯。”

122:叫人接受不了的事實

122:叫人接受不了的事實

“旋沫,我耳朵沒壞吧?”柯寒不太相信我的話。

我認真地重述一遍:“你的耳朵沒壞,我的眼睛也沒壞,現在我暫時沒能確定魔術表演的事故是不是它給搗鼓出來的,唯一確定的是,這屍體沒啥問題,就是被一個不是咱們這世紀的異形東西給附身了。”

柯寒看了我幾眼,順了一口氣,也一本正經地問:“那你現在驅魔驅不走,你打算怎麽辦?”

我往那屍體上瞅上幾眼,那個異形的人也沒動靜了,應該又進入沈睡狀態了,如今確實要好好想清楚,我該拿這個異形人怎麽辦?

這異形人本身是否自帶危險性,目前為止,沒有任何一絲證據證明它殺人了。

思來想去也沒想出個好法子來,柯寒看我的眼神也包含一些不信任的因素,無奈的我只好垂下頭:“先把它身上的怨氣給收了,確保它不會去害人就好,我們到時候回去跟阿漁還有王道說說這事,王道見多識廣,他肯定認識這東西,指不定就會有辦法解決了。”

只能按兵不動了,這是為今之計。

柯寒自己也沒想出什麽好法子,也只能點頭:“那你繼續吧,我去門口守著。”

“好!”我轉身去把香給掐滅了。

再把屍體上的符文給擦幹凈了,驅魔符也給撕了.

這一撕,可能就會把自己置於危險的境地,可不撕的話,異形人的怨氣就沒能從那屍體裏頭竄出來。

這驅魔符一撕,我便立即念出咒語。

異形人再次猙獰著臉,身子只是從屍體裏拉出一丁點的透明皮囊就被強彈回去了,不過這會,一團黑黑的怨氣源源不斷地從異形人的體內冒出來,形成一小小的龍卷風,鉆進了我胸前那早就綻放著紅光的血玉裏頭。

這簡直就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沒想到怨氣這麽輕易就被我收進血玉裏頭了。

不過這期間,我發現了,就算我不用驅魔符去鎮壓住它,它也沒那個能耐跑出來,它貌似不能離開這具屍體,估計是有人在屍體身上下了封印。

我覺得這異形人不是什麽簡單的鬼怪,因而我還沒等血玉將怨氣煉化,就將怨氣給轉移到隨身攜帶的酒葫蘆裏去。

這糯米酒,我現在不方便喝,就隨便地倒進垃圾箱裏去。

因為這怨氣不是平常鬼怪的怨氣,要是我自己擅自就煉化了,萬一這不好的結果就是我把自己給煉化成魔了呢?這可不好。

柯寒背對著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有沒有把怨氣給煉化,我也沒想著解釋,這異形人的事,也不知道是兇是吉?來路不明的東西最麻煩了,我總不能老是連累柯寒和谷水他們吧?

這事,還是謹慎點辦,不能魯莽。

把酒葫蘆都給放好了後,我拉柯寒出門:“咱們走吧,我都弄好了。”

“嗯,你肚子餓不餓?”柯寒邊走邊問。

我被她這麽一問,才想起來,我們兩個連晚飯都沒吃就跑過來打探了,她這麽一說,我還真的覺得肚子空虛的很。

“那咱們去吃夜宵?”我舔舔嘴唇皮子。

“要不要叫上谷水啊?”柯寒問。

我剛想擡頭回答柯寒,目光恰好觸及到前臺。

本來守著前臺的兩個學生竟然都睡著了,那個男的還是直接躺地睡,他那姿勢倒挺像是暈倒在地的人。

正巧,我聽見了嗒嗒的皮鞋踩踏地磚的聲音,而且還不是一個人的,是一群人的,這會事出有變,我哪裏還惦記得上吃啊?

“別說話!有人!”我急忙堵住柯寒的嘴巴,拉著她躲進了這六號解剖室的旁邊,五號解剖室。

輕輕地把門帶上後,我立馬放開柯寒,把眼睛湊近門眼那頭去窺探外面的情況。

柯寒想看,我瞅了她一眼,示意讓她別著急!

嗒嗒的聲音越來越近,忽而,門眼就黑了。

這黑色的幕布一閃而過。

很快我就看清楚了,原來是一群穿著黑衣衫的人,只是他們幾乎無一例外地戴著一頂黑色的帽子和墨鏡,手上還穿著黑色的手套。

給我的印象,就是黑社會,或者壞人。

當我看見他們的時候,我即刻就屏住自己的呼吸,深怕自己的一呼吸,他們就會有所察覺似的,至於柯寒,我直接就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她那冷酷的眼神看向我,差不多就是想把我給殺了似的。

這時,我也沒想那麽多,兩個人的命根子重要啊!

那一群的黑衣人冷著臉,一點表情都沒有,而且我註意到了,有一個黑衣人的手指上有問天的文身,很顯然,這一群黑衣人是問天的人!

問天的人究竟是有多難對付,我已經領略過了!

因此,這種時候,我就不能跟他們面對面地對著幹,還是迂回點,偷偷地跟著他們,或許能從中知道什麽秘密呢!

沒一會。

哢的一聲。

我就知道他們把六號解剖室的門給打開了,門眼對著的黑衣人也開始走動了,應該是進去隔壁了。

那這麽說,在魔術表演當中死掉的那個人果然是跟那個異形人有關系的咯?不然問天的人怎麽會來這裏?而且我很好奇,他們到底來這裏想幹什麽?為自己死掉的夥伴報仇?

我想不會,他們不像是那種重視夥伴的人!

緊接著,我又聽到了關門的聲音。

我這才轉過身來。

柯寒用眼神問我:“是怎麽一回事?”

這事,我該怎麽說呢?

我有些焦躁地伸伸手,示意柯寒先別說話,讓我自己先去瞧瞧。

也不知道這一群黑衣人的底細,我也只能偷偷用一下隱身符,看看能不能行得通了。

本來想著讓柯寒回去,別跟我一起去涉險,可她硬是在自己身上貼上隱身符。

無可奈何之下,我也只能由著她跟來。

遁術需要念咒語,我們一出聲,隔壁就能聽得見,安全起見,我用朱砂筆在地上布了傳輸陣,將我們兩無聲無息地送進了解剖室裏頭。

此刻,我們兩個靠著右邊的墻壁上,一動不動地看著那一群黑衣人。

剛才一進來的時候,那群黑衣人正在擺弄什麽陣法,點了不少蠟燭。

這會兒,我才看清楚,這一共有六個黑衣人,其中有一個帶頭的,不像其他人那樣穿著黑色的長衫,而是披著一黑色鬥篷,寬大的黑帽子籠蓋住他的頭,他正好背對著我,讓我一時沒法看清楚他的模樣!

這個穿著黑鬥篷的人身形有些偏矮小,還有些微微的駝背,估計是個上了年紀的老人,看他走動也不利索,貌似腿腳有毛病,手上還拄著一根拐杖,漆黑的炭木。

話說這一撐,炭木應該會易碎的,可我覺得那炭木結實的很,他拄著許久,也不見有一絲的破碎痕跡。

沒多久,黑衣人就將陣法給擺設齊全了。

其中一個黑衣人上前對那披著黑鬥篷的人耳語幾句,我即時就豎起耳朵認真地聽著。

那黑衣人好像是在說:“祭司,這都弄好了,是不是要馬上開始渡魂?”

祭司?

有些記憶早就被不斷塞進腦子的新事物給沖刷掉了,或許是已經被我給遺忘了,沒想到,這一提,那記憶就立馬從我的腦海中彈了出來。

我記得那個安禾假扮我外婆的時候,她就提及過祭司這兩個字,她說什麽祭司給我撐腰,那時我懷疑我的身邊有內鬼,可後來事情多了,我就把這事給忘記了,身邊的人都跟這我出生入死的,我也沒理由懷疑誰啊!

現在,這個祭司就在我的眼前了!

對於這祭司身份,我就好奇了!他到底是誰?

在我想著的空當裏,那些個黑衣人都已經各自拿著一把手術刀在自己的手腕上割了好幾道口子。

好多鮮紅的血,嘩嘩地從那些傷口裏湧了出來,他們的嘴裏一直念叨著一些咒語,同時,他們把自己的血不停地滴在那屍體的身上。

神奇的是,血液一滴到屍體身上,就滲透進去了,感覺那屍體就是一個無底洞,饑餓地喝著這些黑衣人的血。

這渡魂術,我是知道的,四主曾經跟我說過。

可是這個是驅魔禁術,是禁止使用的!

為什麽是禁術?眼前這一幕,不是明擺著的嗎?就是用五個人的命去換回一個人的重生!

他們想著用渡魂術把這屍體給覆活了,或許他們覆活的並不是這一具屍體的本人,而是那被隱藏在這屍體裏頭的那個異形人,若是這來歷不明的異形人當真來到陽界,我們這種驅魔術對他無效的話,那這陽界豈不是很危險?

可是我要去阻止嗎?

問題是,就算搭上柯寒,我們兩個人都敵不過這些黑衣人。

黑衣人的修為必定比我還高,不然的話,他們是沒有資格當這個獻祭品的!

如今,他們在我的眼前還是活人,不出一個小時,他們就全部變成一把幹柴!

這問天的人還真是殘忍無情!拿著自己夥伴的性命來召喚可怖的東西!

那這樣我大概就明白了,那在迎新晚會死掉的芭比娃娃小姐,確實是跟這具古屍脫離不了幹系,但不是古屍殺的,而是被問天的人給聯合殺害的!

我就說怎麽那麽奇怪,怎麽好好一棺材,哪裏會湧出這麽多的血來?

估計那棺材早就不是舞臺上原先的棺材了,而是埋著古屍的棺材,我說這古屍怎麽不是幹巴巴的,肯定是問天的人經常用自己人的血去供應著!把這古屍給養的滋潤滋潤的。

那芭比娃娃小姐應該就是這喚醒異形人的最後一顆棋子了。

我算是幸運的嗎?這最後一幕,我都給插上一腳來了!

那麽麻煩就來了,雖然我不知道問天的人到底是想幹嗎,可我畢竟也是知情人之一,難道我要見死不救嗎?只是,我現在也沒辦法去阻攔啊!

柯寒扯了扯我的手肘,拉回我的神思。

也多虧她這麽一提醒,要不然我自己都被這胡思亂想給弄成瘋子了。

柯寒的眼睛往那黑衣人那裏瞟上幾眼,然後回頭對我擠眉弄眼的。

我知道她的意思,她應該是想我問現在怎麽辦。

自己的心裏頭亂的很,哪知道能怎麽辦呢?只能見機行事了!

靜下心,好好觀察他們的覆活儀式,祈禱自己能看到某個漏洞,然後一下就破壞,最好能保證柯寒不受到傷害。

那五個黑衣人站著五角星的角位,還在獻血當中,而那個披著黑鬥篷的還杵在那兒一動不動的。

等到這五個黑衣人都血幹而死之後,那這儀式的結束,就是這黑鬥篷的事了,剩下的覆活細節也都是這黑鬥篷接手了,這麽一說,這主持儀式的領頭人就是他!

擒賊先擒王,如果我把這個黑鬥篷的給抓住了,那五個黑衣人也不敢輕舉妄動,加上他們還要顧忌渡魂呢,更加奈何不了我!

我用手碰了碰柯寒,將自己的想法給她支會一聲。

我目光篤定地看向柯寒,對著那披著黑鬥篷的後背一抓手。

柯寒第一反應就是抓住我的手,不讓我上前去。

她應該是怕我涉險,害怕我一出事就沒辦法給阿漁交代了,可這萬不得已的關頭,怎麽能為個人著想?

我楞是甩開柯寒的手,拼盡自己的全力火速地撲向那個黑鬥篷的人身上去。

“終於按捺不住了?”那披著黑鬥篷快速地移動身子,轉眼間就到了我的背後去。

他的速度太快了,我根本就沒反應過來。

接著一棍子就落到我的後背上,不是被木頭敲打的疼痛,而是一把火從背上燒了過去,衣服瞬間孜孜地燒了起來,也能感受到後頭的皮膚被燙的難受。

不用看,我就知道,應該是那炭木拐杖打的,第一眼就知道這炭木不是什麽好玩意!當真,令人受罪啊!

“旋沫!”柯寒猛地上前將我扯到一邊。

那五個黑衣人仍然不動聲色地繼續渡魂儀式,不過這黑鬥篷的領頭就足夠難纏的了。

令我意外的是,他們早就知道了我和柯寒一直隱身在這解剖室裏頭,我也沒想到連隱身符都對他們不管用,如今,我簡直就是螳臂當車,不自量力啊!

柯寒欲將我拉到門那頭去,我反而迎上那領頭的棒打。

“你先走!”我曲起手臂去當,下邊再出其不意地用烏金木鉤去攻擊,烏金木鉤在我的意識命令下,以閃電般的速度朝那黑鬥篷的雙腿勾去。

那黑鬥篷雙腳一收,僅僅以那炭木為支撐點,空中一掃腿。

這正面又如此地近距離地接觸到那個黑鬥篷的,我一擡眼就傻掉了。

接著我猝不及防就受了這一腳,恰恰柯寒已經打開門,我的身子受到腳力倒去,連著柯寒一起摔出了門外。

柯寒及時將門一帶,把那黑鬥篷的給堵在門內了。

接著她趁著這一會子的功夫,立即念了遁術的咒語,將呆滯住的我帶離開這解剖室。

一眨眼之後,我們兩個就出現在人多熱鬧的夜市裏頭。

這裏人多眼雜,要是那黑鬥篷的追上來,恐怕也追不上來了。

“旋沫,你怎麽還是這個狀態啊?你沒事吧?你讓我看看你的後背怎麽樣了?”柯寒擔憂地說,還移步繞到我的背後去。

“旋沫,你是疼傻了?還是幹嘛?別傻楞著,咱們回去,我給你上點藥膏,不然你的後背絕對起泡子!”柯寒伸手在我的眼前晃了晃。

她正把我往校門口拉的時候,我的腦電路才回電了,可我還是覺得這事有點難以置信。

我遲疑了一下,還是有些哽咽地說了出來:“柯寒,剛才我跟他交手,離得也很近,所以呢,我就看見了他的樣子,我視力挺好的,可以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柯寒頓住,眼睛波瀾不驚地看著我。

“他,竟然是招弟的爺爺!”我說這話的時候,不自覺地提高了好幾個分貝。

我沒有想到,內鬼竟然是招弟的爺爺!他也算是看著我從小長到大的啊!我在心裏是那麽地崇敬他!他對我和外婆這麽好!怎麽會是問天的祭司呢?

那招弟呢?她也是嗎?

我怎麽覺得,剛才的一眼,居然把我記憶裏,他們對我和外婆的點點滴滴的好,都產生了模糊的不確定呢?

“招弟的爺爺怎麽就成了問天的人呢?”我嘆然道。

柯寒放開了我的手,淡淡地說:“其實很多時候,一個人所站的派別並不能決定一個人的好壞。”

“可是,他難道不知道自己在做著錯事嗎?招弟的爺爺,剛才的渡魂術,你知不知道?那都是害人的!”我幾乎是懷著失望的心情說出來的。

心裏壓抑的很。

這種感覺跟被人背叛了沒區別,那時,我以為安禾的話只是忽悠我的,根本就沒有內鬼!

現在,還真的有。

還是我那麽那麽感激和尊重的一位長者。

記得,以前我被外婆罰的沒飯吃,不能回家,都是招弟爺爺收留我,給我飯吃,還有,他會帶我和招弟上山,他給我和招弟捉小蛐蛐,我那抓魚的技巧還是他教的。

基本上,在我的心裏,我就把他當成了自己的爺爺。

如今,自己的爺爺怎麽會是那麽邪惡的一個人呢?

柯寒來回踱步,她邊說:“旋沫,我知道你此刻根本沒辦法接受這個事實,但我還是要問你一句,你憑自己的良心回答我,剛剛,難道不是招弟他爺爺故意放走我們的嗎?不然的話,我們早就死在那裏了!”

確實。

剛才招弟的爺爺根本就沒必要踢那一腳,他有的是能力將我抓住,但是他沒有,最重要的是,他也沒打開門追出來,不然我們也沒有那個時間使用遁術離開。

他確實是故意放走我們的。

“難道招弟的爺爺是被逼的?是問天的人逼他這麽幹的?”我疑惑地問。

“旋沫,其實你比很多人都幸福多了,你知道嗎?有很多人都是身不由己的!有時候,我覺得你這個人特別自私,你這麽逍遙快活地上著學,可你口口聲聲都說喜歡宮玫,那你知道,宮玫的痛苦嗎?你為什麽要在這裏耽誤他呢?”

“不是,柯寒,你怎麽扯到宮玫身上去了?這根本就是兩碼子的事情,還有宮玫是絕對不會幹出那種傷天害理的事情來的。”

“你就繼續自欺欺人吧!旋沫,別怪我說句不好聽的,你有意思嗎?吃著碗裏的,惦記鍋裏的,誰不知道阿漁對你的那份心思?你有什麽資格耗著人家?你還真以為這帝都是那麽好進的?憑著分數就能進來?你以為這名牌大學,交點小錢就可以進來?你是不是太天真了?”柯寒冷冷地說著。

她的話,讓我楞在原地。

“傻了?別裝作一副現在我才知道的表情!不就是進個大學嗎?還特意讓我和谷水來保護你?要不是谷水硬要來這帝都,我當真不想來,你現在也知道,這帝都是有多危險了?到處都是問天的人,你啊,根本就是掉進虎口的食物!還想著讓我和谷水跟著你賠命嗎?你說,你是不是很自私?”柯寒依舊喋喋不休地說著。

那些話語聽起來很是尖酸刻薄,換了平常,我會覺得,這話真難聽,可現在,我不得不反省了。

柯寒沒有得到我的回應,又張口說了起來:“懵了?呵,你腦子都傻了,連好人壞人都分不清楚!我看啊,你現在不能接受招弟的爺爺是問天的人,難道,你就不想想,或許,招弟也是問天的人呢?旋沫,你不能一棍子就打死一船人吧?這問天的人嘛,有好的,也有壞的,難道你真的,想對問天的所有人都趕盡殺絕嗎?”

安禾說過,有兩個祭司為我撐腰,我想應該就是招弟和他爺爺在維護我吧。

這樣一想的話,很多時候,我以為自己僥幸活過來了,其實就是招弟和他爺爺在保護著我,不讓問天的人傷害我,他們對我的好,也是真的吧?

“旋沫......”柯寒還想說點什麽。

我卻一口打斷了:“夠了!你說的,我懂。”

“我自私,我承認,但是,我明明確切地開誠布公地說明了,我和宮玫在交往,我喜歡宮玫,誰都知道,宮玫的痛苦我也知道,我也在想辦法,而且,柯寒,這是我們兩個的事情,請你不要幹涉!”我字字連珠地吐出來。

我喘了口氣,又再開口:“阿漁幫了我多少,我都會記在心裏,但是,你覺得,我有那個本事還的了嗎?柯寒,原諒我的自私,我必須留在帝都,我只想好好學習考古,別的事,我不想管,你和谷水也不用再保護我了,你們回去吧!谷水那邊,我會解釋的,還有,柯寒,谷水是個很好很好的人,我知道你對他的心思,但我還是希望,你別傷害到他。”

柯寒聽到我這直白的話,還是臉紅了一些。

我還以為她當真是那種臉不紅心不跳的人呢。

末了,我沈聲問:“這最後,我只想問你一句,你是怎麽知道招弟的爺爺是問天的人?你剛才明明就沒來得及看清楚!那天在鬼市,我說見到了招弟的爺爺,你說不是,你騙我的吧?你早就知道了,對吧?你,到底,是誰?”

柯寒抽了抽嘴角:“知道,我為什麽當時救了你嗎?我就是追著招弟的爺爺來的,你應該知道,我和招弟是相處不來的吧?那是,我根本就不想理他們,他們是問天的人,也就是我的仇人。”

“那你剛才,為仇人說好話了。”我冷笑道。

“旋沫,我也不是什麽好人。”她自嘲地說:“我確實殺過人。”

這回,我還是怔住了:“你,幹什麽了?”

對於柯寒,在我心裏只停留在一個層面,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她是一個好人,就跟招弟的爺爺一樣。

如今,他們貌似與我想象中的不一樣了。

這一切,讓我難以接受。

123:好久沒看見她了

123:好久沒看見她了

橙黃色的街燈灑落在柯寒的發絲上,熠熠卓光,那黑色的柔發貌似被鍍上了一層金砂。

她的眼眸晦暗不明,我看不清楚她到底是用什麽眼神看向自己,只聽見她有些微慍的聲音:“如果我真的殺人了,你會認為我是壞人,然後,嫌棄我?不理我?失去了所有的信任?”

“我.....”我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回答她這個問題。

一直以來,在我的認知裏,好人就是好人,壞人就是壞人,兩者怎能混為一談呢?白色就白色,黑色就黑色,哪裏會有黑白不分的時候?我看黑白不分的,那就是眼盲的。

柯寒嘴角噙著一抹嘲笑:“怎麽?回答不上來了?招弟的爺爺對你不是挺好的嗎?難道你現在知道他是問天的人,就否認掉所有他對你的好了?日後就把他列入你的敵人名單當中?這跟自私有什麽區別?”

“柯寒,你現在說話邏輯很胡亂,你明明剛才跟我說,招弟爺爺是你的仇人,現在你貌似在為他說話?你很矛盾啊!你說的,只會讓我更加思緒淩亂。”我試圖安定下柯寒的情緒。

實際上,知道招弟爺爺的身份,激動的人不應該是我嗎?我怎麽覺得柯寒比我還激動呢?她好像在極力說服我,接受一個觀點,那就是,好人不一定就是好人,壞人也不一定就是壞人。

這個觀點,曾經在認識王道的時候,我和王道以及筱筱都爭論過,但最後連宮玫都告訴我,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好人,那時,我接受了。

如今,重新遇上這個觀點,起初我是有那麽一剎那的懷疑,但逐漸地,我也懂了,也學會接受,人總會成長的,不是嗎?這地球會轉,這事情也會有很多的轉機,並不是什麽東西都永遠一個樣。

我擡頭直面柯寒,可她早就轉身,隱在燈光下,感覺此刻只有燈光能夠給予她一點溫暖一般。

她背對著我站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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